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聯合報名人堂:<體育歸政治,政治歸體育>

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,世界足總做出懲罰決定,三月底世界盃資格賽俄國將無法以國家名義出賽,比賽不能出現國旗國歌,球迷也不准進場。其實因為國家級禁藥醜聞,最近幾屆奧運俄羅斯已經失去國家資格,單項協會卻仍有強迫選手濫用藥物情事,換句話說,他們應該對處罰模式早就無感了。

對足總處置,歐洲各國普遍感到不滿,要求將俄國整個踢出世界足壇。目前世界排卅多名的俄羅斯足球隊原本將在主場出戰波蘭,再與捷克或瑞典爭取年底世界盃資格,現在三個國家都拒絕與他們交手,就算換地點換隊名也沒用。

這些抵制風潮,是體壇針對普亭殺戮行徑迅速作出的反應。除了世界盃外,職業足壇各隊紛紛跟俄國贊助廠商切斷關係,英國曼聯取消俄羅斯國航四千萬英鎊合約,德國沙爾克04隊不但拿掉球衣上俄羅斯石油公司名字,還用「烏克蘭自由」宣言取代;歐洲冠軍聯賽亦與俄羅斯石油解約,並且把五月比賽從聖彼得堡換到法國巴黎。

在同一時間,F1方程式賽車取消九月俄國索契賽事,哈斯車隊考慮跟旗下車手馬澤平分道揚鑣,因為他父親是白俄羅斯裔巨富,而且是普亭盟友;此外,莫斯科網球公開賽停辦,芬蘭赫爾辛基冰球隊退出俄羅斯職業聯盟,立陶宛兩支球隊離開俄國職籃,甚至連歐洲歌唱大賽都把俄國逐出門外。

連串抵制如果要全部寫完,篇幅肯定不夠,更不用說出稿時又會有新發展。此刻再來回顧「體育歸體育,政治歸政治」這種說法,人們一定會有跟過去不同的感想。事實上,就連在奧運期間不准選手表達政治意見的國際奧會都已經發聲,要求全球各體育機構停止或遷移在俄羅斯與白俄羅斯舉辦的活動。換句話說,所有事情跟政治都分不開,體育並不例外。

北美職業冰球聯盟巨星奧維琴根是華盛頓首都隊隊長,他身為俄羅斯籍,在戰爭開始三天後終於表態反戰。「不管是誰在戰爭裡,俄羅斯、烏克蘭,或是任何國家,我們都活在一個世界上,需要讓世界和平」,奧維琴根說。他幾年前在社群媒體曾經應邀替普亭助選,甚至一直到今天個人背景照片還是兩人合照,這段宣言裡面並沒有點名批評總統,當然會讓許多人覺得誠意不夠,不過從相反角度來說,俄國當局聽到反戰也不會覺得開心。身為全球最知名俄籍冰球選手,面對現狀難免動輒得咎。

那麼,在體育與政治表態間該如何取捨呢?金融時報一篇報導引用分析師說法,認為「核心價值」是容易遵循的標準。個人與企業品牌依自己核心價值表態,如果認為俄國掀起戰爭違背人類基本規範,抵制與譴責即是唯一結果,後續影響只能甘願承擔,反之亦然。

而這個世界,讓人保持沉默的空間,已經越來越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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惡夢

  我一直到一兩年前才不再每個月都夢到我在永和國中的導師。 他是一個個頭矮小,卻殘暴異常的兇狠角色。在體罰還是合法的年代裡,他很適度地扮演了那個時代的極端。我基本上來說不是一個會惹麻煩的學生,在依照模擬考成績排的座位裡,通常都可以分到安全區域的前一兩行。可是,不管是偶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嚴重處罰--像是考試作弊被抓到,或是每天數次在公眾刑場見到的殘暴行徑,都變成後來需要很努力埋葬的記憶的一部分。 考試作弊是必需的,我甚至還需要跟其他功課不錯,負責掌管主要科目測驗卷的同學交換答案卷,我的國文,數學的謝寧,地理的黃國政,理化的陳柏宇(有趣的是一番填鴨以後上了建中,我卻怎樣也記不起大部分建中同學的名字),甚至是大家都用來捉狹的管英文的娘娘腔同學,都是這個小型經濟圈的一部分。我們需要以物易物,因為只有先知道答案,才能夠達到滿分,也就是不被體罰的安全線。嘗試扮演成人的我們,有時候也會把答案卷像是施捨一般賣給一般大眾,換來的是現在想起來少到不可思議的金錢,還有淺嚐即止的,用低劣的手段輕鬆掌握別人命運的權力感。 作弊被抓到的最嚴重一次,導師像瘋了一般用藤條抽打我的手指。他的體罰是職業化的,要讓學生痛,該打的是手指而不是手心,是小腿而不是屁股。雖然,他也可以抽打學生屁股到坐在椅子上會痛徹心肺的程度。有時候手邊沒有籐條,趕時間的他直接用指節在學生後腦來個爆栗也夠嚇人。那天,被狂鞭一陣的我回到座位上,兩隻手變成青紫色,指節間的淤血讓我連手也合不起來。更痛的是回家以後,因為隔天的作業還是要交,所以我偷偷找了媽媽的針線包,把淤血塊逐著挑開,才能夠握筆寫作業的過程。 一直到上了高中,大學,短暫而奇幻式的軍旅,出國念書,工作,我還是會每隔幾天,在夢中回到國中導師的講台。「方祖涵,你數學考八分!」他驚喜地說,像是終於抓到跟蹤許久的疑犯的警察,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難掩對即將展開的私刑的興奮。考八分的那天我似乎是生病發燒,不過前一晚的確是貪玩沒有念書,而這一次貪玩的下場,是之後將近二十年的,怎樣也關不掉的重播畫面。 一兩年前的一個晚上,呂學燕先生又回到我的夢裡。他已經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,跟後來在不同階段喜歡的女人們,輪流而毫無創意地填滿我失去主觀意識之後的夜晚。跟之前夢境不同的是,這次站在講台上等著被處罰的並不是我。 我從門外看著他,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(從來不敢如此,就算在夢中)。教室裡同學們跟...

聯合報名人堂:<巴黎奧運的平權起點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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