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到主要內容

遠見華人精英論壇:<奧林匹亞級的臺灣精釀榮耀>

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打開收音機,新聞台幾位主持人聊著索諾碼郡(Sonoma County)幾天來最大的消息:兩年一度的WBC全球啤酒大賽(World Beer Cup),這裡的釀酒廠贏得好幾座獎牌——對以葡萄酒聞名的索諾碼山谷來說,啤酒雖然是後起之秀,卻已經是啤酒界無所不知的重地。像郡裡聖塔羅莎著名的Russian River,就被認為是全世界最好的精釀啤酒廠之一,每年二月初限量發行的小普林尼(Pliny the Younger),每天都有不計其數的顧客在店門口排隊等著品嚐,平均要排隊三小時才能買到。
去年底索諾瑪郡遭遇損失慘重的森林大火,總計造成二十二人死亡,五千多棟建築物損毀,是加州史上最嚴重的一次火災。在全球啤酒大賽獲得獎項的肯定,無疑是寶貴的強心劑。不過,聽著節目主持人興奮的語氣,其實心裡覺得驕傲的卻是另一樁事——快速進步的臺灣精釀啤酒界今年沒有在WBC獎項缺席,啤酒頭的立秋啤酒,還有金色三麥的蕎麥拉格啤酒都得獎了!
因為公賣制度的關係,一直到二十一世紀初臺灣才開放私人企業釀造啤酒,歷史算是最長的金色三麥僅營運十四年,啤酒頭更只有四歲。雖然如此,這幾家公司研發的獨特口味,已經在各型比賽獲獎無數,這次又得到WBC大獎的肯定,實在是讓人高興的結果。
啤酒頭在臉書上紀錄得獎的心情:
「我們並不清楚眾多在這個行業中孜孜矻矻的釀酒師們,是否都想過有一天會得到 WBC 的獎,舉著獎牌站在臺上接受歡呼?但我們猜每個人心中都會有這樣一個夢,但或許藏的太深,藏的連自己都不知道那夢想的存在。
仰望在世界上得獎無數的前輩酒廠,像是衷心喜愛的: Deschutes、Mikkeller 或甚至 Russian River Brewery,他們的釀酒師在釀酒的過程中,一定跟我們相同思考著釀造上的平凡問題:『起始比重到了嗎?酵母的量足夠嗎?啤酒花新鮮度沒問題嗎?。但我們認為,釀酒師最沒有想的問題就是:這酒會得獎嗎?』
謝謝 WBC 的評審們,在這個奧林匹亞級的競技中,為我們不會問的問題給了答案。」
在WBC這個奧林匹亞級的啤酒競技中,得到答案的,不只是啤酒頭與金色三麥,而是所有用心開創新事業的臺灣人才。不管最高殿堂的舞台有多麼遙遠,如果方向對了,總有走到的一天。
不知道你有沒有試過啤酒頭的節氣啤酒?他們的每個故事,都讓人愛不釋手:「清明」用食用艾草燒炙過的灰燼取代傳統的山毛櫸,做出獨特中國風的煙燻啤酒;「春分」用青梅製成,把梅子處理過後做成梅酒,再從梅酒釀成啤酒,繁瑣製程讓他們每個人後來看到梅子都很害怕。而我自己最喜歡冬瓜茶口味的「小滿」,用冬瓜茶糖釀成的淺色愛爾啤酒,是夏日節氣裡臺灣特有的芳香與回憶。
從細心構思的風味,到名書法家為各個節氣題字的酒標,精釀啤酒的「精」字,莫過於此了。我很期待精釀啤酒的發展,能夠漸漸改變臺灣的喝酒文化。
「如果有人拿你們的酒來乾杯…」
「我看到的話,應該會哭吧。」
上回跟啤酒頭掌門人之一宋培弘聊天,還沒問完問題,他就理所當然地說出答案。
當今臺灣主流的喝酒文化還是把喝酒當作比賽,不管是啤酒、烈酒、葡萄酒都是乾杯再說。說真的,拼酒實在是很不合邏輯的事情,如果多喝就比別人厲害的話,為什麼不乾脆比誰吃的多就好?事實上,看誰吃得多的大胃王比賽雖然經常被批評,至少仍在少數地方被當作製造話題的趣味遊戲,可是如果舉辦真的喝酒大賽,冠軍一定會因為酒精中毒送醫院啊。
儘管如此,喝酒就要乾杯的觀念,仍然根深蒂固地存在許多飲酒人的心裡。或許要等到消費者習慣品嚐,拼酒風氣才會改變。
不管怎樣,臺灣釀酒廠得到啤酒界的奧林匹亞大獎,實在太值得高興了!
#飲酒請適量
#拼酒不是運動
(飲酒過量,有礙健康。)

留言

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

惡夢

  我一直到一兩年前才不再每個月都夢到我在永和國中的導師。 他是一個個頭矮小,卻殘暴異常的兇狠角色。在體罰還是合法的年代裡,他很適度地扮演了那個時代的極端。我基本上來說不是一個會惹麻煩的學生,在依照模擬考成績排的座位裡,通常都可以分到安全區域的前一兩行。可是,不管是偶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嚴重處罰--像是考試作弊被抓到,或是每天數次在公眾刑場見到的殘暴行徑,都變成後來需要很努力埋葬的記憶的一部分。 考試作弊是必需的,我甚至還需要跟其他功課不錯,負責掌管主要科目測驗卷的同學交換答案卷,我的國文,數學的謝寧,地理的黃國政,理化的陳柏宇(有趣的是一番填鴨以後上了建中,我卻怎樣也記不起大部分建中同學的名字),甚至是大家都用來捉狹的管英文的娘娘腔同學,都是這個小型經濟圈的一部分。我們需要以物易物,因為只有先知道答案,才能夠達到滿分,也就是不被體罰的安全線。嘗試扮演成人的我們,有時候也會把答案卷像是施捨一般賣給一般大眾,換來的是現在想起來少到不可思議的金錢,還有淺嚐即止的,用低劣的手段輕鬆掌握別人命運的權力感。 作弊被抓到的最嚴重一次,導師像瘋了一般用藤條抽打我的手指。他的體罰是職業化的,要讓學生痛,該打的是手指而不是手心,是小腿而不是屁股。雖然,他也可以抽打學生屁股到坐在椅子上會痛徹心肺的程度。有時候手邊沒有籐條,趕時間的他直接用指節在學生後腦來個爆栗也夠嚇人。那天,被狂鞭一陣的我回到座位上,兩隻手變成青紫色,指節間的淤血讓我連手也合不起來。更痛的是回家以後,因為隔天的作業還是要交,所以我偷偷找了媽媽的針線包,把淤血塊逐著挑開,才能夠握筆寫作業的過程。 一直到上了高中,大學,短暫而奇幻式的軍旅,出國念書,工作,我還是會每隔幾天,在夢中回到國中導師的講台。「方祖涵,你數學考八分!」他驚喜地說,像是終於抓到跟蹤許久的疑犯的警察,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難掩對即將展開的私刑的興奮。考八分的那天我似乎是生病發燒,不過前一晚的確是貪玩沒有念書,而這一次貪玩的下場,是之後將近二十年的,怎樣也關不掉的重播畫面。 一兩年前的一個晚上,呂學燕先生又回到我的夢裡。他已經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,跟後來在不同階段喜歡的女人們,輪流而毫無創意地填滿我失去主觀意識之後的夜晚。跟之前夢境不同的是,這次站在講台上等著被處罰的並不是我。 我從門外看著他,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(從來不敢如此,就算在夢中)。教室裡同學們跟...

聯合報名人堂:<巴黎奧運的平權起點>

巴黎奧運即將成為奧運史上,首屆男女參賽者數量相等的一屆,在七月下旬開始的比賽,會有男女各五千兩百五十名選手登場獻技。 三年前東京奧運女性運動員占百分之四十八,此屆終於提升至五成,無疑是平權運動重大里程碑。除了象徵性宣示,這個數字對新世代女性來說,會是投入運動競技的重大鼓勵,讓更多的女性和女孩參與體育運動。增加女性運動員能見度,可以挑戰刻板印象,並帶來更多正面的榜樣作用。 此外,給女性運動員公平機會,也可望促進體育領域性別平等政策。從公共政策角度來看,各國政府可能因此用積極措施提供兩性相同資源,也是值得期待的正面效應。 有趣的是,此項平權里程碑,台灣倘若較為無感,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從十二年前倫敦奧運起,雖然女性選手不是代表團多數,卻總是獲得最多獎牌。近年奪牌項目包括舉重、射箭、跆拳道、空手道、拳擊、羽球,每一項都曾經讓國人感到興奮與驕傲。 不過,宣示意味十足的平等數字,只是里程碑,而非終點站。 儘管男女選手一樣多,國際奧林匹克協會大多數要職皆由男性掌握,董事會成員女性也僅占三分之一。在巴黎奧運裡,六成技術人員是男性,雖然女性人員比東京奧運成長不少,仍然是相對少數。 同樣地,雖然台灣女性選手奪牌人數眾多,卻反映出另一種現實。長期以來,女性要靠運動謀生,最有效模式就是在大型賽事奪牌。台灣有全世界數一數二的獎金額度,得到獎牌就有收入,也曾有選手因此鋌而走險使用禁藥,損害個人健康與聲譽。 男女運動員人數相等是一個顯著成就,但評估真正的性別平等,需要超越數字。資源獲取、訓練設施、教練、贊助和媒體關注度等因素,在實現完全平等這件事上,皆有非常重要的作用。在資源掌握上,台灣跟國際奧會一樣,傳統以男性為主;如果拿大專校院體育運動相關科系教師人數當作衡量標準,男女相差甚至是二比一。在男性主掌的運動環境裡,女性要出頭已是難事,還造成不少性別霸凌與侵犯憾事。台灣媒體報導女性運動員時,經常用外貌當作重點,也是不公平的性別差異。 事實上,近年來已經有不少女性運動員獲得比男性更高的關注度。像美國女子足球代表隊、網球場上的威廉絲姊妹,以及剛轉職業的籃球選手凱特琳.克拉克,都是絕佳例子。進軍巴黎的台灣代表隊,將是包括戴資穎、謝淑薇、詹詠然等數位台灣女性好手的奧運告別作。除了希望每一位參賽選手都能獲得相同掌聲,享受賽事、盡情發揮以外,也更深切期待性別平權藉此繼續前進。 希望在不久後的未來,每一位運動員...

獨立評論@天下:<不再寧靜的高爾夫球場>

「Baba Booey」是最近幾年來,職業高爾夫比賽時最常聽到的人名。在老虎伍茲長期因傷不振,其他球員青黃不接的尷尬期,球場上此起彼落的「Baba Booey」吶喊,取代「Go Tiger!」,變成球賽的新焦點。並不是所有球員都喜歡這個轉變。英格蘭球員伊恩.波爾特(Ian Poulter)在推特上說,高爾夫聯盟應該准許球員用電擊槍攻擊吶喊的觀眾;資深美國球員吉姆.佛瑞克(Jim Furyk)遇到類...  閱讀更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