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林魚隊的左投康利已經二十八歲,曾經一度是球隊的主力先發,去年表現卻一落千丈,留下超過六的防禦率,球季中就被丟回小聯盟磨練,今年開季也是從紐奧良3A球隊出發。
康利迄今仍是領球員底薪,扣完稅後並不是下半輩子衣食無虞的數目。像他這樣年紀的選手,本季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,再投不好就沒人要了。對選手來說,如此壓力真的能夠讓人窒息。
對他們的伴侶來說也是。
「這種生活好難,比看起來還要難很多。有太多無法準備的事情,而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能說甚麼,因為我無法讓這一切變得合理。」上個月康利太太在部落格寫下這段話,六年來她每天毫無間斷地記錄生活,其中有歡樂,也有許多掙扎。今年春訓康利覺得狀況處於巔峰,結果成績卻跟去年一樣糟,連問題在哪裡都沒有人知道。
兩年前在馬林魚球員休息區看到康利太太,那時他還是球隊主力,她開心地介紹女兒跟大家認識,是很外向開朗的人。只是沒過多久,他們跟大聯盟休息室的距離就變得好遙遠。球員被下放之後,太太也會被移出球隊交誼活動的邀請名單,就連交際圈都有大小聯盟的區別。
一個人帶著三個稚齡孩子在佛州跟紐奧良來回飛來飛去,除了費用龐大以外,光是打包行李就是一門學問。康利至少是曾經有大聯盟收入的選手,還有很多生活比他們辛苦的家庭,正為了棒球夢想奮鬥著,可是,只有10%的小聯盟球員能夠登上最高殿堂。
從球員家屬的視角,更能看出職業運動的艱難。我很喜歡一個IG帳號,叫做Wags in Real Life,「真實生活裡的棒球妻子與女友」,那邊每天都有選手另一半的照片與故事,前幾天張育成跟太太也出現在貼文裡。他今年剛升上3A,有機會成為下個來自台灣的大聯盟選手,不過未來的事情,誰也不知道會怎樣。
康利終於找回一百五十公里的球速與控球,在五月中重返大聯盟。太太一個人把紐奧良租的房子打掃乾淨退給房東,帶著家當與孩子搬回佛州的家。這次會待多久呢?她也不敢多想,只能繼續一球一球幫忙加油。而每位棒球妻子與女友,生活裡其實都有類似的甘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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