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月在巴塞隆納待了一天,駕駛是朋友在中文社群媒體找來,開著寶馬的中年女性。她原本跟先生在中國大陸開工廠,不過賺夠錢就把生意結束了。離開中國以後,她曾經住過美國佛羅里達跟亞利桑那州,最後落腳在西班牙巴塞隆納,定居下來已經好幾年。她在城裡除自用住宅以外還有出租房,出來開車主要是想賺點外快,順便試著熟悉觀光市場,為日後當導遊接團作準備。 「說真的,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兒子」,她說。原來,她選擇居住的地方,都有知名網球學校。兒子在十歲就嶄露網球天賦,夫妻倆覺得國外訓練會給孩子更多機會,於是從邁阿密克里斯.艾弗特學校、再到鳳凰城網球訓練中心,一直到終點站巴塞隆納。這裡是頂尖網球學院的匯集地,不但市內有桑切斯.卡薩爾、布魯格拉、皇家巴塞隆納俱樂部等訓練機構,還有一海之隔的馬略卡島上,納達爾親自打造的網球學院。這些機構年費至少都是兩百萬台幣,十年累積是一筆沉重投資。 這種選擇,正是近年中國大陸民眾「潤」的一個縮影。與一般人印象中的倉皇出走不同,這是一種有計畫、有資本、有目標的外移。家庭在中國完成了資本原始積累,然後將錢轉化為下一代的教育門票,把風險轉嫁到全球體系中。看似是孩子的夢想,實際上卻是父母精心計算的戰略。 潤的核心不是單純追求更高的收入,而是逃離不確定性。對一些家庭來說,中國內捲競爭與政策環境充滿不可控因素。與其在體制內賭博,不如把孩子直接放到另一個體系裡。兩百萬台幣的年費看似驚人,但對這些已經積累財富的家庭而言,這是可以承受的保險費。如此投入不只是為了培養一個職業網球選手,也是買一張進入歐洲或美國社會的合法門票。 當然,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參與這場遊戲。潤需要資本、需要策略、需要人脈,更需要彈性。換句話說,能潤的人本來就是金字塔中上的一層。潤不是浪漫出走,也不是單純嚮往自由,而是冷靜的風險管理。司機太太說現在留下來的企業家朋友都遇到政府查稅的苦惱,還好他們早就見好就收。 「誰知道,結果兒子到廿歲,說想要回國不想打球了。他說,網球是我們的夢想,不是他的」,司機太太說,「可是他也真厲害,我們幫他找家教補習一年,結果竟然進了北大」。 或許,這也是當代家庭「潤」的矛盾之處,這家人繞了地球一大圈,結果孩子還是潤回中國。父母以為自己替孩子打開一條通往世界的道路,孩子卻走出意料以外的選擇。至少,從網球學校到私人家教,他們幫兒子買到人生的選擇權,不管在哪個時代,那都是珍貴的奢侈品。 她說完...
廿六歲的班.約翰斯是職業匹克球代表人物,他在二○一六年首次參加全美匹克球錦標賽時便嶄露頭角,之後迅速累積冠軍頭銜。他以精準控球與出色的球場智慧著稱,長時間穩居世界第一;特別是在男子單打領域,甚至曾創下了一○八場連勝的驚人紀錄。球拍大廠優拉跟約翰斯簽了終身代言合約,目前年收入估計超過二五○萬美元。 約翰斯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,去年初於加州舉辦的名人賽,卻在十六強就輸球止步,而擊敗他的是當時還不滿十八歲的美籍越南裔球員楊天光(Quang Duong)。 楊天光在匹克球界的崛起幾乎是橫空出世,單打擊敗班.約翰斯讓他一夜成名。幾個月後他又在德州擊敗約翰斯兄弟,贏得雙打冠軍,這是他在職業聯盟的另一個重要里程碑。楊天光速度快、攻擊性強、打法大膽,迅速成為媒體追捧焦點,也吸引了贊助商目光,被視為匹克球下一代旗手。 然而只不過在短短一年,這位新星便從高峰急速墜落。二○二五年五月底,楊天光因參加越南舉辦的非聯盟授權比賽,違反了先前簽訂的排他性條款,被罰款五萬美元並禁賽,僅僅六周之後衝突再度爆發。七月,楊天光未經批准就缺席球季賽,同時間他卻出現在越南舉辦的商業營訓與表演活動。聯盟認為這已構成重大違約行為,宣布終止合約,將楊天光從此驅逐出美國職業匹克球賽。 這起事件迅速成為今年匹克球界最重大新聞,並引發外界兩極的討論。支持聯盟立場者認為,頂尖運動員必須遵守合約與賽事安排,否則將動搖巡迴賽制度公平性。另一方面也有人指出,對於擁有海外市場優勢的年輕球員來說,現行規範過於嚴苛,限制了他們在不同地區開展商業活動的可能性。楊天光在越南的影響力與市場價值,讓他有機會在亞洲建立獨立的職業體系,尤其他目前使用的球拍正是由越南品牌贊助,並支付高額代言費,進一步強化了他的地區市場定位。 職業球員失去美國舞台是否能繼續生存呢?楊天光近期積極參加亞洲賽事,足跡遍及印度與越南,並有望進軍中國大陸、馬來西亞等正快速發展匹克球的地區。從美國職業聯盟的角度來看,缺乏與頂尖對手持續對抗,可能導致技術與戰術水準停滯;但在長期主宰羽毛球與乒乓球等球拍運動的亞洲,這種觀點並不一定能獲認同。或許目前西強東弱的格局終將只是短暫過渡,倘若匹克球成為下屆洛杉磯奧運項目,究竟孰強孰弱,就可見真章。 楊天光可能在亞洲走向新高峰,也可能成為被遺忘的插曲,這一切只能等待時間來揭曉。不論如何,這場爭議對職業球員來說是個值得省思的警示。在反全球化與...